美众议院要求就福特与中国的电池合作伙伴关系做出答复

福特汽车与中国一家大型电池制造商达成的一项许可协议正面临共和党议员的审查，国会议员认为该协议可能会使得一家美国汽车制造商依赖一家与中国新疆（维吾尔斯坦Uyghuristan）地区强迫劳动有关联的公司。

美国国会众议院的三位委员会主席众议院筹款委员会的共和党籍主席杰森•史密斯（Jason Smith）、众议院能源和商业委员会的共和党籍主席凯茜•麦克莫里斯•罗杰斯（Cathy McMorris Rodgers）以及众议院美国与中共战略竞争特设委员会的共和党籍主席迈克•加拉格尔（Mike Gallagher）今年七月发出了要求福特汽车公司提供与中国电池制造商和技术公司宁德时代（CATL）合作伙伴关系有关的文件，要求提供有关该协议的更多信息，包括他们所说的福特计划在密歇根州一家新电池厂雇佣数百名来自中国的工人，并威胁要传唤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吉姆•法利（Jim Farley）到国会作证。

加拉格尔和史密斯在信中主要要求：福特与宁德时代之间的许可协议副本（包括所有附录）的中英文副本；福特与 CATL 之间提及或与许可协议相关的所有文件和通讯均以原始语言（即非翻译）提供；和福特与拜登政府之间提及或涉及福特/宁德时代许可协议和/或可实现的税收抵免的所有文件和通信。

福特方面为这一合作而辩护，称这将有助于福特的供应链多样化，并能首次在美国生产一种比现有产品更便宜、更耐用的电池，而不是从国外进口。

但此前批评该协议的议员们援引证据称，宁德时代并没有放弃其在新疆（维吾尔斯坦Uyghuristan）帮助成立的一家公司的所有权。联合国发现新疆（维吾尔斯坦Uyghuristan）存在系统性的侵犯人权行为。

福特公司于今年二月宣布计划耗资35亿美元在密歇根州建造一座专门生产电动车电池的工厂，并计划使用中国电池制造商宁德时代开发的低成本磷酸铁锂CTP（无模组电池包）技术来吸引美国客户。今年三月，在宣布与福特达成交易后，宁德时代公开剥离了所持新疆志存锂业有限公司的股份。但公司记录显示，购买这些股份的包括一家投资合伙公司，而宁德时代在该公司成立时曾持有该公司的部分股份；此外，宁德时代的一名前经理目前在这家电池制造商旗下其他公司担任领导职务。

“这笔交易的情况引发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宁德时代是否在试图掩盖与强迫劳动的联系”，特别委员会主席、威斯康星州众议员迈克•加拉格尔和财政委员会主席、密苏里州众议员杰森•史密斯写道。

议员们引用了特别委员会存档的福特授权协议的细节，并批评了该汽车制造商雇佣数百名中国工人的承诺。议员们表示，来自中国的员工将在密歇根州工厂安装和维护宁德时代的设备，直到2038年左右。福特曾表示，该工厂预计将雇佣2500名美国工人。福特称，这笔交易将在美国创造数以千计就业机会，推进福特‘对可持续发展和人权的承诺’，并推动美国电池技术的进步，”议员们写道。“但新发现的信息让人对每一种说法都产生严重质疑。”议员们担心，福特公司与这家中国电动汽车电池制造商的交易“可能有助于中国扩大对美国电动汽车供应链的控制，并在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升级的背景下危害国家安全。”

福特发言人里德表示，公司正在阅读评估这封信并表示“关于这个项目，有很多不正确的说法和暗示，”里德说。“归根结底，我们认为，在美国投资数十亿巨资，用于重大的技术，创造2500个高薪工作岗位，最终服务于重大的电动汽车事业，这对所有人都是有益的。”

在一封此前未被报道的信中，议员们写道：“福特一直拒绝提供实质性的回应……这引发了人们对其与宁德时代的许可协议的严重担忧。”国会共和党议员近几个月来一直在调查福特公司的电池厂计划，他们担心这个计划可能导致美国的税务补贴流向中国，增强中国在电动汽车电池技术方面的全球主导地位，同时使福特公司依赖中国技术。

宁德时代在信件发表后回应称，它曾是这家新疆公司的少数股东，并严格禁止在其供应链中使用任何形式的强迫劳动。它与收购这家新疆公司的投资合伙企业没有股权关系，但没有立即提供任何文件。

而根据《纽约时报》通过企业所有权查询工具Sayari Graph查阅的记录，在连接了一系列子公司和股东关系后发现，这家新疆锂业公司与一家中国电力公司特变电工股份有限公司存在财务联系。特变电工广泛参与了新疆的所谓扶贫和劳动力再就业项目，美国认为这些项目是强迫劳动的一种形式。

密歇根大学罗斯商学院实践助理教授埃里克•戈登（Erik Gordon）表示，中国对电池等关键技术的控制最终可能会让美国“处于极其弱势的地位，利润率流向了提供先进技术的创新者，而不是那些拿着螺丝刀组装先进技术的人。”

但宁德时代和其他中国公司拥有无法从美国或欧洲供应商那里轻易获得的电池技术。密歇根工厂将是美国第一家生产所谓“锂铁磷”(LFP)电池的工厂，该电池使用锂、铁和磷酸作为主要活性材料。

批评者表示这种电池比福特和其他汽车制造商目前使用的锂、镍和锰电池重，但制造成本较低，而且更耐用，能够经受多次充电而不会老化。这种电池也不使用镍或钴，这两种电池材料的开采通常对环境造成破坏，有时还使用童工。如果没有最先进或最便宜的电池，美国汽车制造商可能会落后于比亚迪等中国竞争对手，这些制造商正在进军欧洲和中国以外的其他市场。美国人可能还必须为电动汽车和卡车支付更多费用，这将减缓不排放温室气体的车辆的销售。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中国问题专家斯科特•肯尼迪（Scott Kennedy）表示，“残酷的事实是，中国人在电动汽车上进行了一场豪赌，为这个行业投入了上万亿美元的资金和补贴，而碰巧的是，这一把全是王牌。如果你决定不与一家非常大的电池制造商合作，那么你实际上是在承诺推迟美国的能源转型。”

与此同时议员们表示，如果福特公司在10月6日之前不提供之前要求的文件，“我们将考虑其他方式来获得这些文件，包括强制程序或要求公司在国会面前公开解释没有照办的原因。”

福特公司的一位女发言人表示，该公司已经回复了多封国会信函，“全面回答了问题，并分享了有关福特加强国内电池制造工作的详细信息”，但没有明确说明是否会遵守提供文件的要求。

值得注意的是，2022年，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法案，规定如果任何电池组件由“受关注外国实体”制造或组装，将禁止未来可获得7500美元的消费者电动汽车税收抵免。福特公司一直在等待有关方面的指导意见，以确定密歇根州工厂生产的电池是否会违反相关的要求。最近，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也面临了史密斯议员有关该公司与宁德时代关系的质疑。

请阅览以下国会议员致信福特公司原文翻译：

亲爱的法利先生：

我们正在调查福特汽车公司 (Ford) 与宁德时代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 (CATL) 最近宣布的合作伙伴关系。福特表示，这笔交易将为美国创造数千个就业机会，进一步推进福特“对可持续发展和人权的承诺”，并推动美国电池技术的进步。但新发现的信息对每项说法都提出了严重质疑。具体来说，有关福特与宁德时代拟议的合作协议的信息表明，这些高薪工作的很大一部分将提供给中华人民共和国（PRC）公民，而不是美国人。此外，公开财务披露和中国媒体报道表明，在福特与宁德时代宣布合作伙伴关系后不久，宁德时代采取措施保持有效控制，同时似乎剥离了其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新疆）公司的股权，这些公司据称与强迫劳动行为有关。这引发了人们对宁德时代、中国共产党和新疆强迫劳动之间令人不安的联系的担忧。最后，我们有理由质疑福特交易的结构是否真的有助于国内电池技术所承诺的进步。

筹款委员会于 2023 年 4 月 17 日向您发出了一封信，而您对该信的回复并未提供委员会所要求的详细程度。我们今天联合写信，寻求有关合作协议的信息、福特对宁德时代明显试图保护其与新疆公司的联系的了解，以及福特对推进美国电池生产的承诺。

交易结构和美国就业

福特声称，其与宁德时代拟定的许可协议将在美国创造至少 2,500 个就业岗位，并且“将由[福特]人员管理”。然而，我们了解到，这 2,500 个工作岗位中的数百个将由来自中国的 CATL 员工提供，他们将负责设备的安装和维护。此外，福特与宁德时代之间的许可协议将在该工厂保留中国员工，直至2038年左右。事实上，尽管拟议项目的高管将是美国福特员工，但该项目似乎将依赖来自中国的宁德时代员工以维持长期运营。如下文进一步解释的那样，在这个耗资数十亿美元的项目中使用中国控制的电池技术似乎是福特有意为之的选择。

CATL 与强迫劳动的潜在联系

此外，宁德时代与一家涉及强迫劳动的锂矿公司的持续关系让人质疑福特对负责任供应链的承诺。宁德时代的撤资时间表以及宁德时代与福特的交易，再加上与宁德时代密切相关的实体似乎在撤资后保留了所有权和控制权，引发了严重的问题：宁德时代是否试图掩盖与强迫劳动的联系。就在2月份福特与宁德时代宣布许可协议后不久，宁德时代悄然剥离了新疆智村锂业（新疆锂业）23.6%的股权。然而，48 小时内，多数股权（61. 新疆锂业（2%）的股权由宁德时代前高级管理人员关超宇管理的有限合伙企业（LP）收购，并获得宁德时代及其全资子公司之一的财务支持。事实上，宁德时代提供了该有限合伙人超过三分之一的初始投资。在宁德时代任职期间，关负责监督该公司的电池生产、研发和供应链。公开信息显示，他仍大量参与宁德时代其他子公司的业务，并在至少两家宁德时代拥有多数股权的公司中担任董事。

新疆锂业的目标是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碳酸锂生产商，它通过全资子公司和其他关系与在新疆地区从事国家资助的劳动力转移项目的公司联系在一起。这包括与特变电工公司及其子公司的关系。这些项目中的劳工在许多情况下“直接从营地转移到工厂”并“受到持续监视”。

这种对宁德时代与新疆锂业之间持续联系的明显混淆引发了严重的道德和法律问题。美国国务院、财政部和商务部表示，“不退出与新疆有关的供应链、企业和/或投资的企业和个人可能面临违反美国法律的高风险”，例如维吾尔族强迫劳动预防计划行为。根据有关宁德时代与新疆锂生产商持续关系的证据，拟议与宁德时代的合作表明福特不会退出与新疆有关的供应链、合资企业和/或投资。

许可协议漏洞和对中国关键矿产的依赖日益增加

最后，目前尚不清楚福特的许可协议实际上是否会有助于美国国内电池行业的增长，并减少我们对中国等外国的依赖，正如许多民主党人声称的《通货膨胀减少法案》的目的一样。通过与中国宁德时代签订许可协议而不是传统的合资企业，福特可能会利用第 30D 条清洁汽车信贷，旨在减少美国电动汽车设计和开发对外国技术和劳动力的依赖。我们担心该交易不会开发美国技术，而是只会促进中国控制的电池技术、原材料和员工的部分回流，同时通过许可协议收取税收抵免和将资金回流到宁德时代。如果福特利用许可协议以牺牲美国纳税人的利益为代价，为自己或宁德时代谋取最大利益，这表明福特对作为一家美国公司的企业责任的漠视。这种行为引发了严重的问题，因为康纳斯国会对这项和其他联邦税收激励措施的实施进行监督。

福特声称将利用宁德时代的技术在美国开发磷酸铁锂（LFP）电池的生产能力。作为许可协议的一部分，福特可能有权进入生产过程。然而，我们注意到，福特可能仍依赖中国提供关键的电池投入和零部件，如阴极活性材料。如果贵公司采用这项技术，同时将自己的环境管理外包给中国，福特将继续依赖中国生产这一关键投入，并继续依赖中国提供原材料。

中国政府最近的行动重申了严重依赖中国供应链投入的危险，任何寻求扩大这种依赖的公司都应该停下来。欧盟委员会表示，6月份有报道称，欧洲电池制造商无法从中国采购石墨，这对欧洲电池生产造成了“负面影响”。7 月 3 日，中国宣布对镓、锗和几种含有这些金属的化合物实施出口限制。16这两起事件都引发了人们对依赖中国的关键矿产供应链可靠性的严重担忧。如果福特仍然依赖中国生产磷酸铁锂电池的投入，该公司将使自己和美国纳税人面临中国共产党及其政治的反复无常的影响。

如果福特避免使用来自中国的硫酸铁，并支持本土工艺技术和本地采购战略的发展，那么它可以在进一步发展北美正极活性材料的供应链方面发挥核心作用。许多美国汽车制造商已宣布与美国盟友和合作伙伴成立合资企业，在国内生产电池。此外，北美的合作伙伴似乎也存在用于 LFP 生产的 CATL 替代品。

要求

我们要求尽快但不晚于 2023 年 8 月 10 日提供以下文件和通讯：

福特与宁德时代之间的许可协议副本（包括所有附录）的中英文副本；

福特与宁德时代之间交换的所有涉及许可协议或与许可协议相关的文件和通讯均采用原始语言，即非翻译版本；和

福特与拜登政府之间提及或涉及福特/宁德时代许可协议和/或可实现的税收抵免的所有文件和通信。

此外，请尽快但不迟于 2023 年 8 月 10 日回答以下问题：

密歇根州 BlueOval Battery Park 将雇用多少名中国公民？这些工人将以什么类别的签证进入美国？中国公民每次访问的预计停留时间是多少？预计需要申请多少签证？

据了解，福特全资子公司将负责为密歇根州BlueOval电池园采购前体正极活性材料和正极活性材料。CATL或其子公司将成为前驱体正极活性材料和正极活性材料的主要来源吗？这些材料中有多少比例将来自中国？

福特是否预计宁德时代从中国进口任何其他零部件以在密歇根州生产磷酸铁锂电池？请提供预计从中国进口的数量，并说明预计中国将成为唯一供应来源的任何零部件。

福特的全资子公司将在多大程度上从硫酸盐工艺生产二氧化钛的副产品中获取磷酸铁？百分之多少的磷酸铁将从中国采购？

考虑到该公司的创始人兼董事长主要致力于民族复兴和中共汽车优先事项的推进，福特采取了哪些措施来确保宁德时代仍然是一个良好的商业合作伙伴？

随着中国反间谍法最近的更新、对外国审计和尽职调查公司的突击搜查以及对中国供应链尽职调查的新限制，福特将如何确保从宁德时代进口的用于在密歇根州生产磷酸铁锂电池的产品不存在强迫劳动或新疆投入？